股票ETF年管理费率从0.5%下降到0.15%，是华夏、易方达、富国、华安等公募近期打出的“三折”让利牌。但从券商中国记者统计来看，下半年下调过管理费的股票ETF有23只，数量和规模在整体股票ETF中占比均不足3%。目前，股票ETF管理费的最低一档是0.15%，产品数量占比不足20%，0.5%一档的产品数量占比则接近75%。包括沪深300ETF、上证50ETF、中证500ETF、创业板50ETF等核心宽基产品在内，31只规模超过百亿的ETF中，更是有26只管理费为0.5%，占比超80%。
受访人士对记者表示，“三折”降费更多是一种“同业价格竞争”行为。基金公司通过率先降费占据主动性，但如果规模过大的ETF降费过多，又会影响到公司经营利润。根据业内人士预估，在0.5%管理费之下，股票ETF的规模在百亿以上基本能盈亏平衡，但如果下降到0.15%，盈亏平衡的规模可能就要上千亿元。对个别基金公司而言，如果让大规模的ETF打“三折”，公司明年净利润可能会“腰斩”。如何平衡好普惠金融和盈利质量？是ETF玩家眼前最重要的课题。
9家公募下调部分股票ETF费率
根据富国基金11月16日公告，从11月19日起富国中证1000ETF和对应联接基金的管理费，均从0.5%下降到0.15%，托管费均从0.10%下调至0.05%。11月15日富国基金公告称，从11月19日起富国上海金ETF和对应联接基金的管理费，均从0.5%下降到0.15%，托管费均从0.10%下降到0.05%。而在今年8月时，富国基金曾宣布，旗下券商指数ETF自9月3日起管理费由0.50%调整为0.15%，托管费由0.10%调整为0.05%。
实际上，这是近期以来ETF降费的一个缩影。根据银华基金公告，自10月21日起银华上证科创板100ETF的管理费由0.50%调低至0.15%，托管费年费率由0.10%调低至0.05%。华夏基金方面，10月时下调了华夏上证科创板100ETF及其联接基金、华夏中证科创创业50ETF及其联接基金的管理费率和托管费率，调整后的管理费率和托管费率分别为0.15%和0.05%。
此外从10月28日起，华安基金下调华安上证科创板芯片ETF、华安上证科创板新一代信息技术交易型ETF及其联接基金的管理费率及托管费率，4只基金的管理费率由0.50%调降至0.15%，托管费率由0.10%调降至0.05%。
根据Wind数据统计，截至11月16日，下半年以来一共有过9家公募下调过旗下ETF的管理费和托管费，除上述提及的富国基金、银华基金、华夏基金、华安基金外，还有博时基金、国泰基金、南方基金、鹏华基金、易方达基金。
据博时基金指数与量化投资部基金经理助理、高级研究员王萌介绍，博时基金近期的指数基金降费分三个阶段，涉及到8只基金，包括创业板ETF博时、上证50ETF博时等产品，管理费有的由0.3%降至0.15%，有的由0.5%降至0.15%。托管费统一从0.1%调降至0.05%。
降费ETF数量和规模占比均不足3%
上述股票ETF下调费率，是基金降费从主动权益基金延展到被动指数基金领域的一个表现。但从目前来看，股票ETF降费仅限于少数基金公司中，无论从费率区间、降费ETF的数量和规模来看，占比并不高。
根据Wind统计，截至11月16日，下半年来下调过管理费的股票ETF有23只，下调过托管费的股票ETF有22只，这在844只成立于2024年上半年之前的股票ETF中占比均不足3%。其中，23只下调管理费的ETF目前总计规模609.18亿元，22只下调托管费的ETF累计规模约为580.81亿元，在844只股票ETF2.8万亿元总规模中占比同样不足3%。从2024年中报数据统计来看，22只下调过托管费的ETF包括的持有人户数为50.46万户，在844只ETF1426.43万户持有人中占比只有3.54%。
华南一位资深基金产品研究人士对券商中国记者表示，从目前情况来看，这还不是全面性的普惠行为，更多是一种“同业价格竞争”行为。下调费率的只是少数公募旗下少数ETF，且这些产品规模普遍不大。这些ETF所涵盖的投资者数量，也仅仅是相当小一部分。
根据Wind统计，截至目前股票型ETF的管理费，最低的是0.15%一档，位于该档管理费率的ETF有144只，占比为17.06%。管理费为0.5%的ETF有632只，占比接近75%。另外有14只ETF的管理费高于0.5%，最高的达到1%。托管费方面，目前最低的一档是0.05%,有171只ETF处于该档费率，占比20.26%。托管费为0.1%的ETF数量为648只，占比76.78%。此外，有3只ETF的托管费超过0.1%，最高的达到0.2%。
6只“千亿”ETF有5只管理费为0.5%
从券商中国记者采访情况来看，之所以仅有个别公司的个别股票ETF降费，主要是出于经营利润考虑。基金公司既想通过降费获得ETF市场，但也担心降费会对经营利润造成较大侵蚀。
“从目前来说，ETF降费的确是出于‘比价’考虑，一家公司ETF降费，其他基金公司也得被迫跟进。因为ETF是高度同质化的产品，基金公司必然会围绕费率展开竞争。对大公司而言，ETF盈利少甚至不盈利关系并不大，毕竟有固收等其他业务反哺。但对中型公司来说，ETF降费会对公司经营利润产生不小影响。”沪上一家公募的品牌负责人对券商中国记者称。
根据该人士简单预估，在仅考虑管理费情况下，如果是0.5%的费率，股票型ETF规模在百亿以上基本就能实现盈亏平衡。但如果管理费下降到0.15%，实现盈亏平衡的规模可能就要上千亿元。根据Wind统计，上述844只股票ETF中有31只规模超过百亿，其中有6只ETF的规模超过千亿，按照高低顺序排列分别为华泰柏瑞沪深300ETF、易方达沪深300ETF、华夏沪深300ETF、华夏上证50ETF、嘉实沪深300ETF、南方中证500ETF。这6只ETF中有5只的管理费为0.5%。而在31只规模超百亿的ETF中，则有26只管理费为0.5%，占比超过80%。
针对降费带来的成本增加，基金公司目前已在思考对策。“博时基金与全行业都在积极想办法，如增加AI技术、重视在线运营、精准投放、提高人效等方法，这些总体对降本增效起到较好效果。”博时基金指数与量化投资部总经理兼投资总监赵云阳对券商中国记者称。
赵云阳表示，2024年ETF费率“争夺战”仍在延续，但ETF运营所需的成本实际上比较大，首先是系统投入和维护的成本较高，这是小公司进入ETF业务必须考虑的一个门槛。其次是营销成本，被动产品的差异化不大，更加需要营销。今年佣金新规落地后，ETF需要各基金公司加大运营投入，总体来看降费对各司的运营成本是增加的。
管理费降到0.15%中型公募利润受冲击最大
那么，ETF要实现真正的普惠式降费，可行的路径有哪些？天相投顾相关人士表示，ETF等指数基金的“降费潮”，可能从规模较小的基金产品，逐渐蔓延到规模较大的基金产品。随着市场竞争加剧，如果规模较小的基金产品通过降费获得了更多的市场份额，规模较大的基金产品可能会被迫跟进。规模更大的ETF在费率上更具竞争优势，但这种传导可能需要一定时间。
上述基金研究人士表示，外围成熟市场的过往经验值得借鉴。“从我多年研究情况来看，成熟市场中的被动指数，基金规模越大费率往往越低，这是符合公募基金普惠金融属性的。国内基金业可以适当借鉴这些经验，进行‘自上而下’的统一定调指导。”据上述沪上公募品牌负责人了解，针对ETF降费基调的相关规定可能会在2024年底或2025年初出来。届时股票ETF的管理费应该都会降到0.15%。对个别中大型基金公司来说，年度经营利润的下降幅度可能会达到50%。
但从更广阔的产品分类和更长期维度来看，基金降费却能通过普惠金融效应实现良性发展。针对基金管理人运营中的普惠考量，上海证券基金评价最近研报，设计出“管理费性价比”指标，即基金为持有人赚取的利润相对于其收取的管理费用的比例。该指标越高，意味着基金管理人收取同样单位的管理费率，创造了更多的利润水平，或意味着在为投资者创造同样单位的利润时，收取的管理费更少，以此来了解基金公司收费是否合理、是否愿意通过降低费用来与投资者共享收益。
从全量基金角度看，研报统计发现，过去10年非货规模在1000亿元以上、200亿至1000亿元之间和200亿元以下的基金管理人，其管理费性价比的中位数分别为4.02、4.58和3.33。建信基金、永赢基金、中银基金、天弘基金和博时基金在收取相同的管理费的同时，创造的利润的绝对值更大，管理费性价比分别为8.40、8.05、7.68、7.54和6.47。
从得分分布的角度来看，研报结果显示，规模较小的基金管理人得分呈现出较为明显的两极分化趋势，规模较大的基金管理人的分布较为集中，整体略偏向中后分位。该研报称，这可能与规模较大的基金管理人重点发展权益基金有关，而在权益市场表现不佳的特殊阶段，在评价单位费率带来的利润时，部分规模较小的基金管理人得分会较为突出，一方面因为基金管理人规模比较小、具有更为显著的偶然性，另一方面很多规模较小的基金管理人产品线布局相对比较集中，在这一背景下得分相对占优。
责编:李雪峰
校对:李凌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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